周秉文哑然。
说实话，他们家花费真不多......
粮食蔬菜肉类这一块，有着仓库空间供应。
他不仅不缺钱，时不时往黑市逛逛，还能赚钱。
不过这也是周叔一番心意，他也没打太极推脱。
两人拿着照片，离开了东升照相馆，站在外面。
周秉文抽出合照，看了看。
这是一张黑白合照。
清晰还算可以。
就是黑白看着有点不大习惯。
二人骑上自行车，离开这片，准备回家。
路上有着居委会的人到处串门，跟各家各户说着上山下乡的好处。
动员没有工作的年轻人上山下乡。
...
一九六九年。
内地近乎百分之百的城市人家。
都面临着，或即将面临着，同一种大的纠结。
这是自打他们成为城市人家后，从不曾预料到的。
街上。
自行车在崎岖拐弯的小巷之中灵活穿梭。
耳边时不时传来阵阵喇叭声，广播员的声音响起，搭配着充满年代感的音乐，诉说着下乡的好处。
上山下乡。
便是如今年轻人们的选择。
而这一下乡......
有些人家，些许五六年都见不到一面。
像原剧里周志刚一家，波折起伏之下，十数年未曾团圆，也是有的。
这个年代，苦。
周志刚家。
“这一共，是一百三十二本。”
周秉义看着，两个大箱子里层层摞在一起的书籍，有新的有旧的。
一半以上，都是秉文大哥送他们的。
里面有内地的书籍，也有歪果的书。
真的是不能让人看到。
看到就没了。
“可不能让别人看见了，都是很难得的东西。”
周秉义说罢，看向弟弟周秉昆。
“嗯。”
周秉昆坐在小马扎旁边，点了点头。
“一半以上，都是秉文大哥送咱们家的。
剩下一半，有同学的、老师的，还有朋友的，还有郝冬梅的基本。
因为咱们家呢，是工人家庭。
所以，比较安全。
大家都集中起来，放到了咱们家。”
周秉义说罢，看着弟弟，语气加重，有些严肃，“看管好，我建议，你呢，最好也读一读。”
周秉义递给周秉昆一本书，有些恨铁不成钢。
秉文大哥以前也让秉昆读过书。
但这小子，初中还没念完就辍学了。
不爱读书，净在光字片乱跑乱玩了。
读书这事儿吧，有时候劝了他真不一定听。
“你读书太少。”
周秉义无奈吐槽道。
“哥，那你还是交给我姐保管吧，她走还不如我走呢。”
周秉昆连忙说道，他想替姐姐下乡。
才不是因为他讨厌读书......
好吧，就是这样。
一旁，灶台前。
周蓉刷锅刷碗，收拾东西。
周秉义无奈摇头，“你犟不过她。”
周秉义跟周秉昆聊着天，讨论到底谁走。
一旁周蓉刷着锅，撇头看了过去。
刚好跟大哥对视上了。
连忙撇回头。
周蓉想走。
她早就不想在这边待了。
她一直想有个理由，离某人近一点。
但一直没理由。
这下可倒好，赶上上山下乡了。
她早在通知刚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偷偷报好名了。
周秉义看着妹妹，摇了摇头。
这家里属着周秉昆最犟，最像周志刚的那股子脾气。
但是，周蓉更受老爹待见，所以周秉昆犟也没用，说了不算。
“我去说。”
周秉昆连忙说道。
“哎。”
周秉义招招手，省的弟弟白费功夫，拿起一个大衣。
“爸这件大衣，你不惦记挺久了吗？”
周秉昆搓了搓脑袋，他想说没惦记......
之前过年，每年秉文哥都给他送几件大衣的。
不过老爹的东西，意义不同。
周秉昆看着大衣，笑了笑，连忙点头。
正在此时。
屋门被人推开。
乔婶拿着一卷文件，走了进来：
“昆儿他妈。”
“婶儿~”
周蓉刷着锅，连忙开口喊道。
“蓉儿啊，你妈呢？”
乔婶笑着问道。
里屋。
李素华正在收拾着东西，听得声音，连忙开心下炕，准备找乔婶。
“我妈在里屋呢。”
“正好啊，你们娘儿俩都在。”
乔婶笑着点头。
周秉义和周秉昆连忙打招呼，乔婶回应，走进里屋，李素华热情招呼乔婶坐下。
乔婶此来，是为动员下乡。
周蓉一猜就知道了，说出，婶儿是来动员我俩下乡的吧。
乔婶一阵夸周蓉聪明。
李素华面色瞬间变了。
起初还有点欢迎，接着面色瞬间化身统计表一般。
三份惊愕，两份生气，以及五份的不舍。
李素华低着脸，勉为其难的笑着。
周秉昆说他哥周秉义马上就要去建设兵团了。
结果乔婶说，一家只能留一个。
李素华瞬间绷不住了。
连强颜欢笑都没了。
一脸的不情愿。
乔婶说了好一会。
整收拾家里的周蓉连忙表态她走。
周秉昆不乐意了，他走！
他还是男的呢！
他如此劝道。
结果，姐弟俩吵了起来。
李素华纠结的看着儿子、闺女。
哪个走，她都舍不得啊。
但多子女家庭，一家只能留一个。
看着周蓉还有周秉昆，哪个走了，她都心疼啊。
这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跟周志刚不一样。
周志刚一碗水端不平，对周秉昆不太好。
但她能看得清楚家里的问题，所以对几个孩子，不管哪个，都很重视。
一根手十个手指头，伸出来，咬哪个哪个不疼啊？
李素华做不了注意了。
哪个走了，她都会心疼的要死。
但不走，赖在城里也不是法。
你不走？
人家不给你工作。
说来说去，劝来劝去。
李素华反而更急，眼都红了，眼泪不断在眼眶之中打旋儿。
“蓉儿啊，这事儿吧，要不还是等你爸回来了再商量吧。
你们秉文哥不是在京城的那什么街道办当副主任呢嘛？
他清楚这事，再问问你哥的意见。”
李素华刚说完，屋门就被打开了。
“回来了。”
周志刚的声音传来。
李素华心里悬着一颗大石，连忙站了起来，看向了门口。
周志刚跟周秉文一块走了进来。
“哟，乔婶，来啦。”
周秉文笑着打招呼。
“哎。”
乔婶点点头。
周秉文瞧了眼对方手里的东西，马上明白了。
这是动员呢。
“坐。”
周志刚连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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