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下手也是个没轻没重的主，都不知道让我一下，你这两下可是差点要我老命了！”
徐言光着身子在溪流中游得很畅快，岸边，骑牛少年低着头，满脸悔意。要是他早点认出徐言，哪还会上手啊！
“还不是老大你自己说是五境下的，谁能想到你才一境。我已经尽量收手了，就怕把你打死……”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水中的徐言忍不住瞪了一眼，道：“一境难道就不是五境下吗？”
“额……老大你高兴就好。”
徐言最烦的就是别人对他说这句话，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好好揍一顿，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子。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话是徐言教给他的。
骑牛的少年，便是李福锦的那位已经“死了的”小儿子李业廷。徐言没想到李业廷居然还活着，更不会想到能在这个地方遇到。
刚才一见面，李业廷就要冲过来和徐言单挑，说是要和徐言比试武道。还好在关键时候认出来身份了，不然还真得伤筋动骨。
晚冬的天气很冷，尤其是这山中溪水，更是带着刺骨的寒意。徐言顾不上这些，他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又是逃命，又是打架的，真耗费了不少气力。
以现在的身体，倒是不用担心感冒，怎么说也是个武者，要是还轻易感冒，怕不会被别人笑话死。
洗了小半个时辰，徐言才从水里出来，换上干净的衣物。
而岸上的李业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只野雀，正在那捣鼓着烤肉吃。
都是熟人，徐言也不客气，坐到火边，接过烤肉就吃了起来。味道还行，毕竟没有佐料，只能尝个鲜味。
“我听你二哥说过，你出城之后好像遇到了山匪，还被山匪给喂了狼。你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业廷眼睛里满是疑惑，他啥时候又遭山匪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是出城游玩的时候，被一个神秘老头带走的。他说我骨骼惊奇，是练武的天才，便打算收我为关门弟子。我也愿意，便答应了下来，跟着老头上了山。”
难怪，李业廷现在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个四境武者，原来是因为遇上贵人了。
“那老头呢？”
“在山里隐居，他说过，除了我之外，不见外人。”
脾气古怪，避世不出，十分贴合绝世高人的人设，只是不知道具体名讳，也不清楚原着里有没有出现过。
“你小子，离开就算了，也不知道和家人说一声，搞得阿双他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没啊，我已经找人去家里传过话了，而且每个月，我和二哥都是有书信往来的！”
得，小丑原来是徐言，就他一个人不知道李业廷还活着。该说不说，那李业缘的演技不错，连徐言都给骗过了。
至于李业缘为什么要故意瞒着徐言，这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两人吃着烤肉，互相讲述这这些年发生的事，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
还未想好今晚住哪，便看见远处官道出现一条长长的“火龙”。夜色下也看不清是什么人。
“是土匪！”
“土匪这么敬业？天黑了还出来打劫？”
然，李业廷郑重地点了点头。
徐言这才想起来，李业廷已经在这山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免不了和土匪打交道，对土匪了解些也是正常。
这一次的土匪是要比白天徐言遇到那一批还多，起码得有百十来个。
见“火龙”越靠越近，徐言拍了拍手，拉着马，对还在盯着的李业廷喊了声：“快走了，他们人多势众，没必要跟他们死磕。”
李业廷实力不错，对付几个小喽啰，问题不大。但是对面的人数有点多，万一里面有几个武者，那就麻烦了。
“为什么要躲？我和他们都是朋友，去见见也没事！我可以介绍他们和你认识。”
“嗯？”
看李业廷说的很认真，不太像是在开玩笑。一个官府武将的亲儿子，竟然会和打家劫舍的土匪成为朋友，这合理吗？
徐言总觉得今天的李业廷不太对劲，和十年前那个屁颠屁颠到处提着大耗子乱跑的小屁孩，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十年的时间不短了，人总是会变的，吧？”
心里念着，身形转个方向，往外边移了移位置，让火光不至于直射到脸上，这样也不容易会被认出来。
那会徐言眼睛看不见，对土匪的容貌并不清楚，因此，不太好判断是不是同一批人。
“曹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李业廷首先上前问好，熟络地搂住为首那名土匪头子的肩膀。土匪没有拒绝，不过徐言却是注意到了土匪头子眼中的嫌弃。
“今天有几个兄弟下山，没再回去，大当家让我带着人，下山来找找。”
说着，一直朝边上的徐言看。
李业廷注意到，连忙站出来指着徐言介绍：“曹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儿时的老大，我也是今天刚遇到的。”
徐言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学着江湖中人，朝李业廷身后的众土匪抱了抱拳，算是打招呼了。
“嗯，是你朋友就好。”
语气冷淡，并没有要介绍自己身份的意思。
徐言仔细打量着这群土匪，每个人眼中都或多或少有些煞气，一看，就是那种杀过人的狠角色。
而且，他们与黑风寨的有本质区别，他们是真正的打家劫舍，而黑风寨虽然叫嚷着打劫，但并没有欺负过良善。
“有时间再聊，我们还要去找人呢！”
李业廷点点头：“那曹大哥你忙吧，我带我朋友去找晚上休息的地方。”
分开之后，徐言才小声问：“他们是哪个山头的？看起来不像良善啊！”
表面是疑问，实则是在提醒李业廷，让李业廷小心这群人。
李业廷好似没听出来徐言话里的意思，笑着回道：“他们是附近的怨牢山的。你说的没错，杀人放火的事，他们可没少干过。想从这条官道过，不被扒个精光，就已经是运气好了。”
说着，突然环顾四周，仿佛怕被别人听见，言：“据说啊，他们还杀过南境府的官员呢！”
徐言故作惊讶：“既然他们作恶多端，你你为何不告诉你爹，让他带人来剿灭这群土匪？”
“嘿嘿，为什么要剿灭他们？留着他们最好，省的那群官员整天不干人事，就想着糊弄我李家。留着山上的土匪，也好让他们有个害怕的。”
“可是留着土匪，只会为祸当地百姓啊！”
李业廷冷哼，道：“不就是一群贱民吗？死了就死了，死完之后还会有新的出现。我爹辛辛苦苦地庇护他们，他们为我爹而死，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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