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直闷着,我心下也是看不过去,曾经那么明快的一个孩子。我是担心她闷坏了,平时千方百计地想要让她出去透透气,她都不肯,总是以一副冷漠的神情对着我,今天,她好不容易开了口,我哪能不同意啊?我还以为她已经想开了,可是,哪里知道……先生,我看小姐着心里确实也苦着,她好几天都不说一句话……”荣婶望了望慕北,见他的面色一团黑,当下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慕北的手动了动,好久才说:“嗯,先回去吧。这里有我。”荣婶依言去了。慕北看着她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他的手还是一阵冰冷,想到刚刚名悦那几乎要僵硬了的身体,他的心像是被打上了坚冰,全身上下只剩了寒意。他又站了许久,护士告诉他,病人已经醒来了,他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病房里。
名悦听到响声,视线顺着门这边而来,见到了他,只是一瞬,又移开了。偏头看向白墙壁。慕北走到床前,坐了下来。“现在,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他有一丝愠怒。
“哪里敢,我可不就是怕您动一下手指头,姐姐的命会不保吗?”名悦当即转过了脸来。声音哑哑的,可依旧是犀利的讽刺。
她这个病怏怏的样子,他本来是有气,恨不得将她捏碎了,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从何发泄,只是捏紧了她的袖子,冷笑:“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既是这样,又何必走到那冰冷的水里,若是你因此没有了命,这些罪过可都是要你的姐姐来代劳的。我想,你这么聪明,也是不想姐姐受什么伤害的吧?”他的脸凑近了几分,逼人的气息喷在名悦的肩头。
名悦听他的话听得多了,竟然也没有过多的怒气,只是淡淡地说:“起先,只是见着了水,心里快活了一阵,便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来,那个时候,大瘟哥哥每天带我去河边玩,我们每天都踏在水里,捉鱼,扔石子,打水仗……我素来喜欢水。”她轻轻一笑,竟然有种轻松的感觉。慕北感到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捅在了自己的心上。温田桓?这种时候,她想着的竟然是温田桓。没有呢他吗?即使是半点影子也没有吗?
“然后呢?就不怕走进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你是不看重自己的命,还是不看重你姐姐的命?”这几句话看似简单,可是他说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还在天漓,若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往下面想。冷凝的语气依旧是威胁。
名悦道:“我看不看重自己的命,你该知道,不过姐姐的命,我倒是看中呢,不然,你哪里会有砝码来威胁我?”
她的话,让慕北当下愣住了,找不出反驳的话语。是啊,若不是因为她姐姐,她巴不得早点死吧?怎么会这样子任由他宰割?无边的苦涩泛上了心头。只是听她继续说:“你总说想要摆脱你,是休想,我只是突然想试一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现在想了一下,确实太冲动了,若是真醒不过来,姐姐怎么办?”
从头到尾,她都只提到了李施,他则是一个恶人,想要迫害她姐姐的恶人,所以为了她姐姐,她放弃了去死的多次机会,只是为了守护?他的心中一阵痛楚。揪住她的胳膊,死死的盯着她,他看到,她的眼中是一潭死水,根本没有他的影子。他的手劲不由得大了起来,整个人也往她的身上压去,狠狠地吻住了她。生怕她又突然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她的唇柔软得像花瓣一样,带着一丝药的苦涩,让他不知觉的沉迷,一时竟然忘记了放开,只是无尽地攫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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