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月，姜芝都在演戏，郑嘉华那边的事她让商尧去盯着了，同时也让窦嘉芸想办法联系上她所知道的参与这件事中的人。
商尧有军政背景，再加上这件事确实牵连广泛，他在查出一点眉目之后就向上面报备，过了明面之后，有官方资源助力，查起来确实要快许多。
同时，窦嘉芸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决定站出来。
她将之前参与“交易”时留存的证据给了姜芝。
姜芝至今还记得她当时含着泪，用一种凄苦绝望又满含恨意的眼神，对她说：
“我已经毁了，我想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
她是一个性子很烈的女人。
《九戒》已经拍了一大半，在距离杀青还有十余天的时候，窦嘉芸的经纪人出现在了片场。
姜芝刚拍完自己的戏份，小助理给她递过来一杯水，同时悄咪咪对她说道：
“姜姐，那个郑嘉华来了。”
小助理倒是不知道郑嘉湖背后干的那些勾当，但是郑嘉华是姜芝前经纪人这个身份大家都知道。
现在郑嘉华没了姜芝这棵摇钱树，日子竟然过得还不错，来找窦嘉芸时开的都是豪车。
“他都不拿正眼看我们！”小助理愤愤不平地偷偷打小报告，“要是袁姐在，他才不敢这么嚣张呢！”
姜芝失笑，问她：“他把芸芸带出去了？”
“对，拉着出去了，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谈。”小助理点点头。
姜芝留心了一下，果然几分钟之后就在片场侧门看见了进来的郑嘉华和窦嘉芸。
窦嘉芸脸色不太好看，郑嘉华却绷着一张脸，看上去面无表情，眼中却有几分得意。
他一眼就看到了姜芝：“哟，这不是姜大影后吗？怎么，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当初带了你二十年的老经纪人了？”
他那张又圆又大的脸上，五官挤在一起，摆出一副眼斜嘴歪的不屑模样，着实难看。
姜芝多看他一眼都觉得伤眼睛，直接无视了他，对窦嘉芸说：
“下一场该是你的戏了，要我先陪你过一遍剧本吗？”
窦嘉芸脸色好了一点，对她笑着摇摇头：“不用，你拍戏也累了，休息会儿吧，我自己找找感觉就好。”
郑嘉华见二人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眼睛一翻，就要朝着她们发脾气。
但却生生止住了。
他想起了当初姜芝在直播里杀伐果断的狠戾模样，他心里还有些发怵。
生怕姜芝发了疯直接把他弄死在这里。
“哼！”他冷哼一声，勉强找回了点存在感，对窦嘉芸说道，“交代你的事别忘了，不然……哼！”
他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感觉到姜芝冷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一个哆嗦，脚底抹油，跑得比谁都快。
“真怂。”小助理在一边嘲笑道。
姜芝笑着应了一句，支开了小助理。
这片区域里只剩下姜芝和窦嘉芸。
“今晚有人出钱买我，”窦嘉芸也不避讳姜芝，直接说了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他又拿那一套威胁我，真恶心。”
姜芝知道，她说的“那一套”，就是存在郑嘉华电脑里的那些视频，足以毁掉一个星途正好的明星。
“别去，交给我来处理，你安心拍戏就好。”姜芝握住她的手，一片冰凉。
窦嘉芸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握紧了她的手：“好，谢谢。”
“说什么谢谢，太生分了。”姜芝笑着回应她。
窦嘉芸看着她的笑愣了愣，突然说道：“真是嫉妒商尧啊。”
“什么？”
“没什么，”窦嘉芸笑着摇摇头，“我要上场了，一会儿再聊。”
姜芝看着她穿着戏服上台，拿出手机给商尧发了一条消息：
“今晚不用来接我。”
很快，手机震动。
商尧：怎么了？
商尧：厌倦我了？
商尧：有别的男人了？
商尧：好，那我走。
姜芝一阵无语，但又忍不住想笑，想了想，给他回了一句：“今晚有事。”
商尧：好，早点回去。
商尧：太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姜芝也不嫌他烦，心情不错，和他多聊了两句。
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等到导演叫她上场了，她才放下手机。
一旁负责布景的女孩伸手推了推姜芝的小助理：“姜姐谈恋爱了啊？”
“啊？没有吧……”小助理还有些懵。
“不会吧，”女孩一脸不信，“刚才肯定是在和对象聊天，不然怎么笑成那样。”
“姜姐一笑我都把持不住。”女孩笑嘻嘻地补了一句。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可能。”小助理这才反应过来。
姜姐和尧哥有时候聊天就这个状态，这么一说，那他俩八成是成了。
她心里激动，但是又不能和别人分享，只能闷在心里，憋得脸都红了。
“你说说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呀！是不是尧哥啊？”女孩还在穷追不舍。
“不知道不知道！”小助理装糊涂。
她们当助理的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好嘛！
*
商尧回到家，老爷子正在客厅里看报纸，听到动静，有些稀奇地摘下老花镜，打量他一眼：
“不谈恋爱了？回来这么早？”
之前他老人家回来的时候，这小子可是乖乖地一下班就回来，哪里像现在一样，恨不得住在人家女孩家里。
一点也不矜持。
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倒是稀奇。
“失宠了呗。”商尧在家里也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耸耸肩膀。
“胡说八道，”叶老爷子笑骂他一句，“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外孙媳妇娶回来？我还想抱曾外孙呢！”
“曾外孙女不行？我不想要儿子，生个女儿最好，像她。”商尧松了松领带，在老爷子身旁坐下。
“还有你挑的份？人家愿意给你生算是你修来的福气，你这混蛋模样我老头子看着都来气，滚一边去。”
老爷子看不惯他那副痞子模样，看他追了这么久也没把人追到手，更看他不顺眼了。
“……”商尧到底还是不敢反抗自家外公，摸摸鼻子上了楼。
掏出手机，给姜芝发了一条消息：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
姜芝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宾馆门口。
她穿着一身漂亮的红裙，明艳得像一团火，脸上用脂粉做了修饰，略微改变了一些习惯动作，连气质也大变样了。
和她平常的模样大相径庭。
此刻，即使是商尧站在她的面前，也未必马上能认出她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从来没有给自己化过妆，即使出现在镜头前，没有妆造老师给她设计妆容的话，她都是一幅素面朝天的样子。
因为她所学的化妆术，从来不是为了给自己增加颜色。
化妆，也是一种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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