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芝在籍的住所住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他每天哪里也不去，大多数时间都用在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上。
他是老国王亲自任命的帝国指挥官，这是一个虚职，但在他身上，却刚好是一个有很大操作空间的职位。
他不隶属于任何部门，但对帝国一切事务都有过问的权利，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帝国的发展。
而这也正契合了他的野心，帝国看似掌握在首相和元帅的手里，实际上有很大一部分权利部门都在听他调配。
原本他习惯于在研究所完成这些工作，但姜芝搬进来了之后，他不得不留在家里照看，生怕又出了什么纰漏。
姜芝行事全凭心意，丝毫不把人类社会的规则放在眼里。
“籍！阿籍！我要去看斯亚尔的雪景！你开你的飞车带我去！”少女兴奋的声音响起。
籍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这样天马行空的话。
这位小祖宗想一出是一出，压根不在乎能不能办到。
斯亚尔距离伽亚星有几万光年，而且还没有传送口，想要去那里，至少要一年多的时间。
“姜小姐，你还记得自己明天就要入学了吗？”男人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这段时间他也确实被这祖宗折腾得够呛，一旦不让她满意，她就要闹。
她若只是个普通人还好，顶了天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可偏偏她还真有些神通在身上，短短四五天，他的住所已经被掀了三次四。
要知道，他居住的地方是他自己亲自设计的，作为帝国实际话语权最高、同时也是掌握星际时代最前沿的科学技术的人，他设计出来的建筑物，即使是星际社会最强大的基因战士也无法撼动分毫。
可这位姑奶奶挥一挥手，瞬间分崩离析。
她哪里是什么神明，分明就是个恶魔。
再好的脾气也要被她气出病来，更何况他本身脾气就不太好。
“开学？”姜芝眨眨眼睛，反应过来，“皇家学院？”
籍说要让她去学校，没过几天就用自己的特权给她走了后门，联系上了星际社会最顶级的伽亚皇家学院。
她作为推免生，免试进入学院。
“可是我还是有点想去斯亚尔雪山。”她撅着嘴，不太高兴，把手中的光脑递给他。
籍瞥了一眼，上面正是斯亚尔雪山的介绍，附带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美丽风景图，确实有很大的诱惑力。
“神明大人可以动用您的神通，穿越时空直接过去。”
姜芝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里带刺，柳眉一挑：“你讽刺我！”
“没有。”他别过脸，目不斜视。
“你就是有！”她板起脸。
“……那就有吧。”他也确实是被这个小祖宗气昏了头，连挣扎都放弃了。
“你完了！我生气了！你住垃圾堆去吧！”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心情不好就拿他撒气。说完她素手一翻，庞大的能量在指尖涌动。
籍的眼皮一跳，不想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住手！”
可是已经迟了，头顶的金属开始扭曲溶解，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坍塌。
辉煌华丽的居所转眼间成了一片废墟。
好在他住的地方很偏僻，不然这么大的动静，必然要引起轩然大波。
看着眼前一片断壁残垣，籍的额角跳了跳。
她嘻嘻一笑，拍拍手：“不敬神明，是要受到惩罚的哦。”
结果男人只是掉转了轮椅的方向，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你走吧。”
她一愣。
“供不起你了，你去找别的信徒吧。”他的声音冷静，似乎带着几分克制的怒意。
她这回听明白了，眉头一拧，叉着腰：
“你居然嫌弃神明！你不怕受到诅咒吗？！”
“那你就诅咒我吧，”他丝毫不为所动，“你知道你住在这里的几天，造成了多少损失吗？”
这个恶劣的神明，看似圣洁无害、不染纤尘，实际上处处透着熊孩子般的顽劣。
因为与人相处甚少，她的身上带着种族天生的优越高贵，自然而然地习惯了被追捧簇拥，一切全凭自己的心意行事，无所顾忌，张扬至极。
“我……”听他和她商量起损失，她还有些心虚，可是很快那点微薄的心虚就消失了，“那又怎么样！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没听说过吗！”
“没有，”他转过身，一双深邃的凤目凝望着她，“没听说过。”
“……算了！你损失了多少，我赔给你就是了！”她挥挥手。
他薄唇轻启，吐出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她哪怕再不通世俗，也知道这串数字代表的是怎样恐怖的资产。
而且，她知道，他没骗人。
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他每一句都是真话。这也就意味着，她住在这里的短短几天，就销毁了一个天文数字。
“别想着给我变一堆星际币或者转移一部分资产到我的账户上，”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你制造出的星际币没有任何经济价值，而转移他人的资产也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他没有跟她说一些经济学的理论知识，只是简单地告诉她，这样行不通。
“那你要怎么样！”她叉着腰，瞪他。
她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五官几乎是上帝按照最完美的模样一点一点精雕细琢出来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而她的眼神又实在干净，即使是生气，也像是孩子在闹脾气，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迁就包容她。
“我希望你能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他淡声说道，“至少在你还处在人类社会的时候。”
他之前就和她做过这样的约定，但是她的契约精神实在匮乏得可怜，每天都有大量的新鲜东西勾引着这个年轻的神明。
所以他必须要约束她，否则只会酿成更大的灾难。
“我、我有在遵守呀。”她瘪瘪嘴，模样有些委屈。
“……”他几乎快抑制不住嘴角的冷笑了。
地面上的废墟似乎在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立下誓约，”他沉声说道，“除了您的誓约，人类社会再没有东西能约束您了。”
“我可以给你健康，”她还想再挣扎一下，“还可以给你惊人的智慧、聪明的大脑，俊美的外表……”
越说到后面，她越没底气。
好像除了健康之外，他真的什么都不缺。
“如果您不愿意立下誓约的话，也没人能逼得了您，”说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算我倒霉吧，忙忙碌碌大半生，注定要居无定所。”
“你少来！你分明没有难过！”她毫不客气地拆穿他，“我能感觉到你的情绪，你在骗我！”
男人冷笑：“心如死灰没听说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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