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最戒备最森严的地区当属指挥官大人的研究所了，那里不仅是全星际最尖端的科研基地，而且还是整个星际网络的核心主脑所在的地方。
这篇研究所覆盖了整整两个行政区，虽然被称为“研究所”，但实际上，按规模来说，应当算是科技帝国。
极少有人知道，在这个科技帝国地下最深处，有一个秘密进行的灵魂实验。
“没想到现在自杀率这么高啊，”迦陵翻了翻手里的光脑，“光是记录在案的志愿者就有八千多个。”
上次听从了先生的建议，他们联系上了一些网络心理检测严重不合格的一批人，果然一问一个准，联系了一万个人，里面有八千个答应了成为志愿者。
“星际社会，活不下去的人多，不想活的人更多……”衣扶了扶眼镜，似在叹息，但是眼中却没什么温度。
这个社会看似风平浪静，但是基因制度下，三六九等被划分得格外分明，根据基因强度划分社会地位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除此之外，越来越发达的科技水平让生活更加便利，但随之而来的是精神的空虚。
麻木，是比绝望更具有杀伤力的情绪。
这批志愿者中，真正因为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或者巨大挫折而要轻生的人其实只占一小部分，更多的人是生活平静无波的普通人。
轻生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活着没意思。
这也和当下的思想观念有关。
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
听到他们对话的籍只是抬了抬眼，眼神微动，却没说话，平静的视线落在监控上。
这次的实验不再是只有两个生物舱了。
一千个实验体同时进行实验。
“出结果还要好一会儿，先生，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迦陵建议道。
大家都知道籍的身体并不好，常年不见日光，皮肤苍白，只能依靠轮椅行动，故而有此一问。
籍扫了一眼屏幕，距离结果出来可能还要两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数据的变动不大，不需要他全程盯着。
他进了休息室，身后有一道身影跟了上来。
“先生最近的心情好像不错？”衣含笑，亲近而又不过分亲昵的语气极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细心地替籍调整了休息室的温度和湿度。
籍懒懒地靠着椅背：“嗯。”
“我本以为是因为实验室的进展，但现在看来，也许是因为姜小姐。”
他与其说是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倒不如说是籍的专属助理，很多和籍有关的事情都是由他过手的，因此他对姜芝的存在一清二楚。
但他倒是不明白，籍为什么会喜欢那样一个女孩。
——或者说，籍为什么会有“喜欢”这种情绪。
真的很不可思议呢。
籍漫不经心地睨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衣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刚好想到了。”
他随意地揭过了这个话题，开始聊起了实验的事。
“这次的实验成功率倒是很大，估计要不了几次就能出成果了——先生是想把这项技术用在人类寿命延长方面吗？”
提到专业领域，籍的话倒是多了一点：“哪有那么容易，要考虑的因素太多，即使是最理想的状态，也不能适用于所有人类。”
说着，他抬眼，将衣若有所思的表情纳入眼底，隐去了眼底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衣舔了舔唇，镜片后的那双眼情绪莫辨，但是从声音能听出来他内心并不平静，“先生有没有想过，把这项技术和克隆技术结合起来使用呢？”
籍闻言，不仅没有心动，深深的眼望着他，话语中含着警告：
“克隆技术在两万年前就已经被禁止了，衣。”
“抱歉，先生，我太心急了。”衣适时认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只要更换一个新鲜的肉体，灵魂有了合适的寄宿……这两个技术的结合，使“永生”成为可能。
任何人都无法抵挡这种心动。
两个小时转瞬即逝。
实验结果出来之后，即使是籍，眼中也染上了兴奋。
成功了。
虽然成功率只有12%，但这依然是一次里程碑式的重大突破。
当那120个成功的试验品恢复意识时，他们无不露出惊悚之色。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在一具陌生的身体中醒来了！
一扇门外，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轻舐着虎牙，眼中是莫测的光。
一目十行地看完这些幸存者的身份信息，他发现了那些幸存者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灵魂强大。
至少在检测屏里监测出来的灵魂强度，是一千人中最强大的一批。
迦陵等人也发现了问题：
“可是这个灵魂强度只有在灵魂离体的时候才能检测到啊……”
灵魂一离体，如果不能立马找到寄体的话，很快就会消散。
这个实验……似乎有点废人。
“那就建立一个监测机制。”籍勾唇一笑，眼中是强大的自信。
“什么监测机制？”迦陵问道。
“一个……能够考验灵魂的全息游戏副本。”
*
姜芝发现，安德纳和小灰灰更加黏自己了。
——小灰灰是那个灰发少年的新外号，安德纳起的，很快带起了一片风潮。
很多人跟风叫着，像之前叫他“c级”一样，但这群人都毫无例外地被战斗力飙升的小灰灰揍了一顿。
整个皇家学院，也只有姜芝能这么叫他，就连安德纳喊出这三个字，都有可能迎来一场机甲战。
“如果上面问起来，不准说是因为我给你们的糖豆，知道不？”姜芝嘱（wei）咐（xie）了一番二人后，二人果然守口如瓶。
二人基因升级的事情根本瞒不住，尤其是狂飙三级的小灰灰，更是成了上面重点关注对象。
现在整个星际高层都震动了，费尽心思想要从他们口中挖出消息来。
但这两个人的嘴比蚌壳还要紧，中间还有一个谁都惹不起的指挥官大人插手，最后只能暗暗盯着，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姜芝做的这些事，籍知道，但他不过问，只是默默地帮她扫尾。
这种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样子，和平常睚眦必报、心眼贼多的籍判若两人。
姜芝都有些不习惯他这样了。
反而更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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