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芝打开了衣留在这里的游戏设备，是很古早的投影游戏了，这在普遍使用全息游戏的现在，几乎绝迹。
她颇感新奇，连上衣留在房内的智脑，眼前跳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游戏图标。
这些游戏很多都是上个世纪，甚至是三四个世纪以前的。
她玩了几个就没了兴致，视线转移到书架上。
粗略看了看书架上的书目，她惊讶地发现，这些书也大都是一些老书，被人时常翻阅，书脊都有些脱皮了。
姜芝一眼就看见了最上面的一本。
放在最顶上的书难免落灰，正是翻阅较少所以才被放到最上面的位置。相较于同排已经落了灰的书，这本灰色封面的书倒是干净得很。
以她的身高，踮脚也够不着。她只是挥了挥手，书就落在了她手里。
她看了一眼，那是一本与科技相关的书籍，看起来晦涩难懂。
她随手翻了翻，几张轻飘飘的东西掉了出来。
是几张照片。
姜芝没有要窥探的意思，捡起来就想夹回书页里，但是余光一瞥而过，却让她怔住了。
照片上的人，是籍。
一共七张照片，全部都是籍。
每一张服饰不同，神态不同，眼神也略有差异，背景更是大相径庭，但籍的那张脸，却是丝毫没变。
每张照片背面都用笔写上了日期。
其中画质最差的那张，背后写的是亚美留纪386年。
一万九千年前。
其余几张背后的时间都相差极大，几乎每两张之间都有着几千年的跨度。
这时历史上出现的每一任“籍”。
“姜小姐在看什么？”衣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看到了这个。”姜芝毫不心虚，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看。
他扫了一眼，神色如常：“很多年前收集的东西了。”
他慢条斯理地将那些照片重新夹回书页里，对她笑了笑：
“姜小姐不是要逛实验室吗？需要我陪你吗？”
姜芝婉拒了他的好意。
离开他的视线，姜芝眼里染上一抹深思。
衣……
研究所很大，光是实验室就有四千多个，里面有专门的传送区，姜芝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传送点，耳畔却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l-184号地下七层。”
是籍的声音。
她抬眼望了一下头顶散发着红光的奇怪设备，声音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姜芝顺着他说的地方找过去，果然见到了他。
整整一层楼都是他的地盘，里面的装修与他的住所一般无二，甚至更加空旷，没什么人气。
他就站在一面白茫茫的墙壁前，等着她。
“怎么来了研究所？”一见到她，他声音就柔和了下来。
“……闲逛不行吗，”姜芝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馋了，视线在他身上扫过，“你就住在这里？”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袍，领口大开，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皮肤略显苍白，却不是病态的白，反而更像是许久不见日光。
“嗯，”他伸手，隔着衣服握着她的手腕，“还有实验要做，别的地方不方便。”
这几个月确实不太见到他的人影了，只是偶尔跑来看看她，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
“那你是挺忙。”姜芝瞥他一眼，移开视线。
他眼中露出笑意：“皇家学院的事情我听说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搞定？”
“不用。”姜芝一口拒绝。
他也不强求，拉着她看那面白墙。
也不知道他启动了什么机关，白墙上缓缓出现了一些繁杂的数据和曲线图。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的实验，灵魂体获取的能量如何储存一直是一个问题，但是最近有了新的进展。”
屏幕上的数据变化，画面一转，切换到了游戏副本中。
恢弘浩大的皇宫，行色匆匆的宫人。
“你想用这个世界作为储存能量的容器。”姜芝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聪明。”他赞一声。
画面再度转变，从皇宫内转移到了宫墙上，姜芝能看到宫墙外面有了新色，原本灰蒙蒙的世界边际扩大了一些，墙外十余米出现了草地和柳树。
“能量注入，世界扩大，在扩大到世界所能达到的极限之后，能量饱和，但不会逸散。被数据化的npc无法吸收能量，这是一个储存能量绝佳的容器。”
姜芝：“所以你想把这个世界作为基础？”
“对，”他笑意渐深，“不过那个游戏副本还少一个核心灵魂，等找到了合适的灵魂，这个实验就可以进入到最终测试阶段了。”
姜芝知道他做这些都是以获取能量为目的的，那他获取能量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为了延长生命，他们现在已经签订了契约，作为她的信徒，他的寿命将和她一样悠长。
那他是为了什么呢？
想着，她不自觉地问出了口。
他低头看她，倏然笑了：“你说呢？”
姜芝摇头。
她有时候也没办法猜出这个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地在她鬓边擦过，鬓发掠过脸颊，带来一阵淡淡的痒：
“为了想要的东西。”
“……”说了跟没说一样。
他笑意不减，指尖缠绕着她的发梢：“带你去游戏副本里玩？”
此话一出，姜芝顿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抛到脑后。
正和她意！
籍好像总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带着她去了副本，第一件事就是叫上了满汉全席。
考虑到她使用的是人类的身体，特意嘱咐御膳房多做些菜品，每道菜的量做少一些。
在后厨准备的时间里，他带着姜芝好好逛了一圈皇宫。
等到用膳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姜芝再次吃得肚皮溜圆，如果不是籍拦住了她，只怕她又要迟到积食才肯罢休。
这回她学聪明了，吃完就出副本。
由于副本的时间差，外面天色尚早，姜芝正准备回去，却被籍拦了下来。
“这么晚了，还回去做什么？”
姜芝一怔，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啊。”
天还没黑。
“一会儿就黑了。”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现在也才下午四点，伽亚星基本上是昼夜平分，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多小时。
两个小时的时间……都够她坐着飞车绕星球一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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